青岛中汇邮票骗局：总投资被骗上亿，老板潜逃，被列为“洪通”
山东省青岛市海航万邦大厦51层，高240米，玻璃外墙，高端气派。
39楼有720平方米的公司，通过宽敞的落地窗可以俯瞰青岛市奥帆中心。
这里曾是青岛中汇盛世商贸有限公司的办公场所，如今室内物品几乎空空如也。
只有前台的位置还挂着公司的红色标志，房间的地板上扔着公司的金色招牌。
某大厦销售人员表示，这家公司去年10月合同到期后，急于拆除，没有按规定拆除办公室装修，“没人来取租金押金”。
2020年9月3日，在青岛中汇总部原办公室，中国收藏家协会单位会员的招牌被扔在地上。
北京新闻记者马延君摄
据《天眼鉴察》报道，青岛中汇盛世商贸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青岛中汇”)成立于2015年3月，法定代表人刘怡。
通过“邮册返还”模式，青岛中汇一度在山东省内吸引近1万名中老年投资者，投资总额约6亿元，投资者中金额最高的达数千万。
但2019年7月，公司突然倒闭，刘怡至今逃往国外。
青岛中汇曾声称，投资者向公司购买邮件，每月可获得高额利息，一段时间后，公司将以原价回购邮件，恢复本金。 公司自身的利润来自在线邮票交易。
但新京报记者调查发现，投资者们并未拿到邮品，可能不存在刘怜惜所说的网络邮票交易行为。
2020年9月10日，青岛市市南区湛山派出所工作人员向新京报表示，刘怡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公安机关发布红色通缉令。 目前，市南区相关案件已移交市南区检察院。
至于具体涉案人数、涉及金额，上述工作人员表示暂时不方便披露。
“不亏”的邮票生意
李艳玲发现青岛中汇事故时，已经购买了价值约200万元的邮政册子。
她感到头晕，心脏砰砰直跳。 这么高端，这么正规的公司，怎么会发生事故？
李艳玲今年72岁，2016年夏天，经朋友介绍来到青岛市市北区卓越世纪中心的青岛中汇总部。
她还记得门口挂着三排金色的车牌，坐在宽敞气派的大厅里收取利息的老人。
“太正规了，像银行一样。
”
销售人员告诉李艳玲，公司销售从千元到万元不等类型的邮件，销售时间分别为3个月、6个月、1年。 李艳玲只要选择购买邮件的数量和期限，支付后就可以每月领取利息，稳赚不赔。
“销售人员表示，大多数邮件的月利率在2%-4.5%，购买时间越长利息越高。
在期限结束之前，所有邮件都将按公司成本回收。
”李艳玲说。
按此利率计算，购买邮品的年收益率可达24%-54%。
例如，《新中国从这里走来》典尊版邮册每套2000元，购买6个月的月利率为3.5%，也就是说，投资者在6个月内可获得共计420元的利息。
但按照2019年央行1年期存款基准利率1.5%计算，2000元6个月利息仅为15元。
李艳玲对邮票不太感兴趣，但很在意利息。
她回家想了一天，拿出一万元的私房钱，选择了三个月的购买期。
她早已忘记买了哪种邮件，但那些邮件自始至终都没见过。
58岁的郑国明在2019年春天加入了这个邮票生意。
和李艳玲一样，他对邮票没有任何研究，只希望购买邮件后的利息。
在青岛中汇崂山区分公司签订支付合同时，销售人员给了他合同和商品确认书。
合同名称为“商品买卖合同”，约定郑国明以妻子的名义从青岛购买价值9.9万元的文化中国邮册，购买期限为6个月，货款当天支付，邮册当天交付。
商品确认书上写着，收货人已通过邮件接收，青岛中汇完全履行义务，此后商品丢失等风险由收货人承担。
郑国明以妻子的名义与青岛中汇崂山分公司签订的商品买卖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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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明的妻子签字的商品确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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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郑国明和妻子没有拿到邮册，从没见过邮册。
销售人员表示邮件由公司保管更安全，他们担心“带回家弄坏了”，没有再坚持。
为此，郑国明的妻子在委托青岛中汇保管邮件的保管委托合同上签了字。
合同上写着青岛中汇按邮件价值的0.1%收取保管费，但实际上没有收取。
关于郑国明最关心的利息问题，销售人员与他约定每月3650元，但合同、商品确认书中均未提及。
唯一的书面依据是“月额3650元，晚期加1%(990元)”和6个收款日期。
几行写在装着合同、商品确认书的白色信封上，没有任何公司和销售人员的签名。
销售人员告诉郑国明，按照信封上的日期来收利息就行了。 “所有的客户都是这样”。
郑国明没有再问，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放进了包里。
“从这份合同的内容来看，利息和回购都没有出现在条款中，不受法律保护。
上海的杨伟华律师表示。 不过，只要青岛中汇工作人员承认警方相关承诺，投资者也共同意识到有这样的承诺，投资者就可以根据这些证据主张利息和回购。
虽然没有看到邮件上的实物，合同上、商品确认书上写的也不是事实，但从购买邮件的第二个月开始，郑国明、李艳玲就如约收到了利息。
他们的疑虑消失了，购买期满了也没有拿回本金，继续出钱购买邮件。
神秘的经营模式
据“天眼检查”显示，青岛中汇成立于2015年3月31日，注册资本1亿元，设有市北、李沧、淄博、东营、潍坊等17家分公司，主要销售艺术品、工艺美术品、纪念币等。
张宁于2017年8月在青岛入职。 是公司某个部门的负责人。
刘怡曾让她保管公司总部仓库的钥匙，“说里面都是邮册，很珍贵”。
仓库是财务室旁边的小屋，里面有几百本邮册，刘怡为此雇了保安员。
在刘怡眼里，这些邮册是从中国邮政集团青岛分公司(以下简称“青岛邮政”)购买的，公司与青岛邮政是合作关系。
2018年7月，青岛中汇与青岛邮政签订《邮政便民服务站加盟协议》，青岛邮政专利青岛中汇经营邮件代销业务。
对此，青岛邮政一位工作人员于2020年9月23日对新京报记者表示，青岛中汇在2019年前曾向青岛邮政购买过邮票和邮册商品，但具体时间和购买数量无法确定，“能查询的只是此次交易，双方没有长期合作关系。
”
对于如何申请加入邮政便民服务站，上述工作人员表示：“咨询青岛邮政任意线下网站，签订合同，支付加盟费即可。
”
在张宁的印象中，除了青岛邮政，刘怡还经常一个人去北京采购商品。 供应商名称为“北京盛藏文化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盛藏文化”)。
据《天眼查察》介绍，该公司成立于2012年2月，包括文化艺术交流活动的组织化、设计、制作、广告发布等在内的经营范围目前已被抹去。
2020年9月12日，新京报记者来到盛藏文化原工商注册地址——北京市朝阳区北辰西路69号，发现该公司撤资，商铺处于待租状态。
无论是购买邮册的老人还是青岛中汇的普通员工，都没有人能说清楚这些邮册的真正价值。
赵强在青岛汇款过20余万元。
青岛中汇东窗事发后，他从公司仓库拿到了《巍峨紫禁城》邮册。
那是一本比杂志小一点的正方形册子，大衣的红色外壳，黄色封面上印着故宫的图案。
册子里有十几张纸，分别贴着邮票、明信片、信封等，“好像能买到”。
虽然不清楚《巍峨紫禁城》的具体售价，但赵强记得青岛中汇最便宜的邮册也要上千元。
2019年8月，他拿着这本邮册到青岛市昌乐路文化市场一家邮票店进行鉴定，交易者称：“没有收藏价值，真伪有待鉴定。”
2020年9月20日，新京报记者在某网络购物平台查询发现，《巍峨紫禁城》每本198元。
在另一个邮票、纪念币交易网站上，这封邮件标价为169元。
赵强从青岛中汇仓库收到的《巍峨紫禁城》邮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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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邮册如何涨价，青岛中汇如何赚取支付老人的高额利息，刘怡解释说，公司正在与文化产权交易类企业合作。 邮册交给这样的企业进行网上交易，价格会像股票一样被“炒”。
据青岛中汇很多员工回忆，刘怜惜经常说与中国文交所(国际)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国文交所”)和潍坊文化产权交易中心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潍坊文交所”)有很深的合作。
根据张宁提供的资料，青岛中汇、中国文交所于2017年12月6日签署战略合作框架协议，约定双方共同设计和开发文化产品，销售彼此的产品。
不过，受访的多位青岛中汇部门负责人、分公司销售人员、财务人员等都不知道公司与上述两家企业的具体合作方式。
他们说，这项业务有一部分由刘怡和总经理郭润虎亲自负责，其他人没有接触。
据《天眼核查》显示，中国文交所成立于2017年10月30日，经营业务不详的潍坊文交所成立于2011年6月24日，经营范围包括文化产权交易、艺术品、礼品销售等。
据潍坊新闻网报道，2019年4月，潍坊文交所与青岛中汇、盛藏文化联合举办“复兴——新中国成立70周年邮票展”。
2020年9月11日，位于十笏园文化街区的潍坊文交所。
北京新闻记者马延君摄
2020年9月11日，新京报记者来到位于潍坊市十笏园文化街区的潍坊文交所。 一名工作人员表示，潍坊文交所没有与青岛中汇合作。
当记者提及双方共同举办的邮票展时，他说：“没有吧，不清楚。”
上述工作人员表示，2013年左右邮票网上交易火热，不少人通过收购邮册在文通所存钱，但2015年后网上交易遇冷，集邮市场遇冷，几乎不赚钱。
“而且从2017年开始，国家以降低金融风险为目的，完善了邮票等文化产品的网络交易。
随后，潍坊文交所停止了邮票网上交易业务。
”
多次开展大型活动，拓展商业布局
为了让老人投入更多的资金，和身边的人一起投资，青岛中汇还经常举办产品演讲会和旅游活动等。
李艳玲还记得，在高级酒店的演讲会上，宣传员表示青岛中汇与中国邮政、中国收藏家协会合作，邮票升值空间巨大。
大屏幕上马上跳出了公司新发售的邮件照片，宣传员喊道：“让我看看是谁买的。” 台下四五个老人争着举手。
李艳玲说，自己总是出钱购买。
现在，她有点怀疑举手的老人“都是托”。
2018年秋季，青岛中汇将举办欧洲旅游活动，当月购买邮册金额达到80万元的，可以免费参加。
李艳玲偷偷拿出女儿的存款筹集了80万美元，13天的欧洲之旅很快就进行了。
那次欧洲之旅由刘怡亲自带队前往比利时、意大利等6个国家。 群里除了十几个购买邮册的老人外，还有刘怡的亲戚。
李艳玲对刘怡这个35岁的年轻人有很好的印象。 “比同龄人成熟稳重，也不笑，总是很有礼貌地叫我阿姨。
”
除了欧洲之旅，李艳玲还和70多位老人去看了青岛周边长满杂草的荒地。 青岛中汇的销售人员说，公司未来将在这里建设度假村，作为VIP客户的福利。
但此后，李艳玲再也没听说过有关度假村的信息。
随着活动的增多，李艳玲在青岛中汇的投资也在增加。
截至2019年7月，她购买邮件的累计费用达到200万元。
青岛中汇李沧分公司销售人员王健于2015年10月入职，见证了2016年、2017年公司的快速发展。
王健介绍，2017年，仅李沧分公司的客户就有近3000人，月平均流水超过1000万元。
在张宁的印象中，2018年前后，刘怡、郭润虎经常开着奔驰、宾利等豪车去公司上班，有时穿纪梵希等奢侈品牌的西服，去见那些声称“投资上千万”的大客户。
那时候，公司总部从市北区远雄大厦搬到市南区比较高档的写字楼海航万邦大厦，先租了500平方米，然后扩建到720平方米。
根据租赁合同，月租金为10万元。
站在海航万邦大厦青岛中汇总部，可以俯瞰青岛市奥帆中心。
北京新闻记者马延君摄
与此同时，青岛中汇还将举办2018年3月21日首届中汇文化节等各种大型宣传活动。
微信公众号“中汇文化”推文称，活动在北京雁栖湖APEC国际会展中心举行，“20位各部门领导，文化艺术领域重量级大师，各国参赞共襄盛会。
”
作为当晚颁奖仪式的一部分，刘怡表达了在青岛弘扬中国邮票文化的决心，当场宣布公司加入“中国收藏家协会”。
刘怡登上首届中汇国际文化节的红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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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信息显示，中国收藏家协会是经国家文物局审查同意并报民政部批准注册的非营利组织，由全国收藏家、收藏组织等组成。
2020年9月22日，新京报记者致电中国收藏家协会。
协会宣传部门的工作人员经过询问后表示，青岛中汇确实在2018年3月加入了该协会，“但是我们没有参与公司的经营，具体做什么业务也不知道。
”
同时，从2017年开始，刘怜惜开始扩大自己的经营版图，除青岛中汇外，还注册了青岛中汇盛世文化教育发展有限公司、青岛中汇影视传媒有限公司等。
王健说刘怡在青岛开了六家高级餐厅，还记得拍了《黑便士信》这部电影。
据了解，该片由青岛中汇影视传媒有限公司出品，公司法定代表人是郭润虎，也就是青岛中汇的总经理。
在张宁和王健看来，刘怡、郭润虎是为了不断拓展其他领域的业务，向客户展示公司实力，从而吸引更多的人投资邮票生意。
每当投资额上千万的顾客来公司洽谈时，刘怡都会展示自己的业务布局，强调公司“来势汹汹”。
最后的疯狂
在青岛中汇扩大之际，危机开始悄然出现。
2019年1月9日晚，张宁突然接到刘怡的电话，称滨州分公司员工上年末拿不到工资。
但刘怡强调，这不是资金问题，而是公司在寻找逃税方法。
“他说公司在过去的四年里没有交一分钱的税，但是2019年1月1日新税法出台了，销售人员要为每月的工资付一半的税。
”
张宁的任务是第二天一大早就把刘怡的描述传达给滨州分公司，安抚员工的感情，但没有成功。
第三天，郭润虎也去滨州和员工交涉，亮出了手表。
他说我这块表都是30万美元，你觉得公司缺钱吗？
郭润虎依然没能解决问题。
直到刘怡亲自出马，连夜赶到滨州，才能安抚情绪激动的员工。
张宁说，刘怜惜说话正派、诚实，容易让人信服。 当时自己也相信逃税的话。
2019年4月10日，滨州事件三个月后，青岛中汇在刘怡一家高级餐厅召开年度员工大会。
宣传员表示，公司将与潍坊文交所合作，未来具有国有企业背景，也有上市的可能，但前提是公司当年流水必须达到10亿元。
为了这个目标，各分公司的销售经理轮流带队上台宣誓，嘴里不断喊出“实现十亿业绩”的口号。
王健也跟着李沧分公司的人上台，当场立下了军令状。 如果目标达不到就马上辞职。
大会持续了4个小时，在刘怡的鼓励下，青岛中汇近300名员工陆续出钱购买邮件。
这种热情一直持续到会议一个月后。
为了取得业绩，王健拿出了370万的拆迁款。
张宁不仅刷了8万张信用卡，还取出了90多万现金——。 那是父亲卖房换来的。
“我当时43岁，上了年纪，担心在民营企业工作没有保障。
如果真的成为国有企业，就不用担心退休后的生活了。
”张宁说。
2019年6月30日至7月2日，青岛中汇再次展现“实力”，在青岛国际会议中心举办“第二届中国文化艺术行业高峰论坛”。
根据微信公众号“中汇文化”发布的现场图片，论坛邀请中国收藏家协会副秘书长等现场致辞，来自山东各地的上千名投资者参加。
李艳玲记得，活动结束后，大多数投资者都收到了销售员的微信消息。 “年中高峰论坛特供产品《故宫》 3980/套，《故宫邮宝》 19800/套，7月1日至3日购买可享500元优惠！ 仅限每人一次！ ”
2019年7月，投资者收到在青岛中汇举办优惠活动的消息。
北京新闻记者马延君摄
李艳玲说，减免500元的优惠是前所未有的，她很快就添置了20万元的邮册。
许多老人想法相似，纷纷涌向各分公司抢购产品。
青岛中汇崂山分公司的一位财务人员记得，那次优惠活动开始后，店里每天从早上8点到晚上10点都很忙，她几乎是瞬间持续收款，店里最高收款近100万元。
“有些老人带着现金来买邮册。
我还以为公司真的有这么多邮件呢。 ”
如梦初醒
高峰论坛刚结束一周，就有投资者发现，从2019年7月8日开始，利息不能到账。
当他们询问青岛中汇各分公司时，销售人员说不清楚，也联系不上刘怡。
信息在“青岛中汇”微信群迅速传播，山东各地投资者纷纷向分公司要求退款。
对于购买邮册的青岛中汇内部工作人员，刘怡承诺，只要签订退货协议，并在原合同上签字，就可以在2019年7月18日前退款。
张宁照刘怡说的做了，在截止日期当天给他发了邮件。 “刘先生，我一直和你交往多年，为公司尽心尽力。 总之请把钱还给我。
”
张宁说，刘怡很了解她当时的情况。 母亲刚去世，婚姻有问题。 她要独自抚养刚上初中的孩子，购买邮件的100多万美元是她的全部积蓄。
但是，她没有收到刘怡的回复。 当然，也没有拿到刘怡答应的退款。
一周后，张宁向青岛市公安局黄岛分局报案。
公司外部的投资者引起了更激烈的骚动。
7月下旬，数百名老人聚集在青岛中汇总部和各分公司所在地，等待两三天没有收到退款，刘怡也没有出现。
躁动的人们为了弥补资金的损失，试图找回从未见过的邮件。
五、六十岁的老人打开仓库大门，推开工作人员冲进去，抄下货架上青青的邮册，拥抱着不肯放手。
但大多数投资者未能抢到李艳玲、孙正辉等邮品。
销售人员告诉这些老人，只要把原来的合同、商品确认书全部交上来，就可以签订退货协议，办理退货手续。
对大多数投资者来说，这些文件几乎是所有的投资凭证。
但是，为了退货，大多数人决定提交文件。
据王健回忆，在刘怡的要求下，这些文件被青岛中汇全部销毁。
2019年8月以后，越来越多的外部投资者向警方求助。
据青岛中汇员工估算，山东省包括公司内部人员在内，约有1万人参加了这个邮票业务，涉及总额约6亿元。
警方后来告诉张宁，2019年7月上旬刘怡已经逃往国外。 也就是说，在那个优惠活动之后。
2020年9月10日，青岛市市南区湛山派出所工作人员向新京报表示，刘怡因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公安机关发布红色通缉令，该区案件移交市南区检察院。
但并不是所有的受害投资者都愿意通过公安机关、司法机关维权。
李艳玲说，一些老人仍然相信刘怡，形成了事实上的“保刘派”。
这些人不主张报警，满怀希望地等待刘怡回国，东山再起还钱。
有人成立了“自发点酒小组”，以刘怡的名义销售进口葡萄酒。
“群里说可以通过退货合同买酒，自己找渠道卖来赚钱。
”李艳玲说。
“保刘派”投资者在微信群里诱导老人买葡萄酒。
回答者供图
看到微信群里层出不穷的红酒信息，李艳玲关掉了手机。
到目前为止，她的老伴、女儿还不知道青岛汇款的实际投资额。
但李艳玲觉得女儿其实有数，毕竟自己为了投资而卖房子，房费永远不见踪影。
(文中李艳玲、郑国明、张宁、赵强、王健、孙正辉为化名)。
新京报记者马延君实习生卓曼
编辑幻灯片以校对露西
来源：新京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