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国留学时就读的大学不是品牌,但在校园里的岁月也不够。
在我同一时期的同学中,国际学生的数量比美国本土的学生还多,他们来自中国、印度、日本、韩国、泰国、瑞典、西班牙、土耳其和俄罗斯。 一年级的同学不超过60人,但学生构成如此丰富,也是一个奇观。
不仅是来的国家富裕,年龄构成也很有趣。 那一年国内的第三次年龄差距很大,很受后人的欢迎,但那个差距最多不会超过20岁,了不起的只有两代人。 但是我们年级的年龄差异可以用祖孙辈来表现。 最年长的人是花甲老人,头发雪白。 而且,年龄最小的是豆蔻之年。
好的,那我们先谈谈这个花甲老人吧。
第一节课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我旁边坐着一个花甲前半年看起来像鹤发老人。 我和他打了招呼,然后坐下来听课。 根据许多美国老师的习惯,第一节课互相介绍,老师介绍课程的大致内容,这门课结束。 这位老师来了之后,还是不落俗套,请先介绍一下自己,再按顺序介绍。 我知道老人叫彼得,不是教师,也不是旁听生,而是真正的MBA学生。 他说他和妻子一起拥有一家劳动力咨询服务公司,从事过市场分析等工作。
下课后,听说我以前学哲学,所以他主动找到我,邀请我和他单独见面谈哲学。 马上答应。 到了约定的时间,他还是准时到了图书馆。 我们谈了很久,他说他去过外国著名大学旁听过研究生哲学课程。 试着计算了一下。 那所大学至少有200英里远。 按每周去两次的计算,他至少要往返800英里。 如果没有对哲学的强烈兴趣,就付出不了如此昂贵的代价。 他还对商业伦理感兴趣,说余生的主攻方向必须是商业伦理。 他问了我很多关于中国道家和孔子思想的问题,问哪本书是理解中国哲学的入门书。 这才追问我。 中国哲学的入门书、古书可以说是汗牛充栋,原创的东西只有中国人看了才觉得头皮发麻。 更不用说高鼻子蓝眼睛的他了。 除了被翻译成英语的《道德经》之外,我对其他的翻译不太了解。 突然想起了以温宁波这个动漫熊为主人公解释道家思想的读本。 那本书朴素简洁,发出了许多道家的真谛,是我在市场上很少能得到的关于中国哲学的读物。 正好我手里有一本,所以向他推荐了。
对了,关于作业和毕业论文,就这么定了。
大约一周后,他还给我,告诉我他的藏书中也有这本书。 我并不失望,但是我没能找更好的书。 所以我只能感到内疚。 虽然我没有找到能让他通读中国哲学ABC的书,但是我和他的关系变得亲近了。
他说,他有四个孩子,以前需要送他们上大学,自己就失去了上学的机会,现在有四个孩子大学毕业,从事了一个相当好的职业,于是轮到自己读书,在妻子的支持下回到了校园。 花甲之年去接受教育,当然不会带来谋求好工作等功利目的。 以不附带功利性为目的读书,不应该成为压力,读书也容易疲劳,容易放任不管。 但彼得的表现与这一演绎相悖,他学习非常认真,上课时记笔记、拉重点、提问题,他从未懈怠过。 期末,他总是和几个人组成一个学习小组,大家整理重点,形成一叠厚厚的复习大纲,反复咀嚼、消化。
大多数人到了属于老人的阶段,就会思想老化,反应迟钝,记忆衰退,但彼得没有这样的特征。 在美国的课程中,老师并不支配课程。 老师提问时,彼得从表中进去,细细地走过去。 因为了解他广博的知识、美国商界的沧桑历史、逸闻,很多冠以博士称号的老师都相形见绌,很多老师经常在课堂上细心地教他提问。 他有时难免露出“凶恶”,与老师鼓足干劲,摆出“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的架势。 遇到自尊心强的老师,要警告他:“是你讲课,还是我讲课?” 对此,彼得也没有生气。 因为他从年龄上来说是前辈,但从身份上来说是学生。 他记得这一点,知道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所以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他大声挥手“OK”,一声不吭。 每次考试,无论是数学统计,还是文字分析,看到他挥笔总是第一个交卷。 而且,考试的结果出来了,他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
新学期开始的一天,我在路上遇到了急急忙忙的他。 那正是吃午饭的时候,他邀请我去餐厅吃饭,挥动手臂,大方地说他招呼了我的客人。 我惊讶地想,他今天可能发生了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吃饭的时候,他得到了商学院副教授的位置,告诉我他负责为本科生企业管理这门课的教授的资料的准备和评分等。 MBA的学生很多,但助教的位置有限; 当了助教,有了办公室,更有收入,大家就饿得老虎扑,去争取助教的位置。 但是,最终的胜利者是学业出众的学生,所以学业出众而不是贫困等其他理由是决定胜利者的唯一标准。 彼得即使老了,也必须和大家在同一起跑线上。 之所以比别人先到达终点,是因为他优秀的实力。 当助教后,他在校园里的时间很多,经常可以在商学院的大楼和图书馆见到他。 当问到助教怎么样时,他总是哈哈大笑,得意地说,很好,很好。 我不怀疑他会顺利进行。 我甚至觉得可以走上讲台。 企业管理课的讲课需要大量的实例和经验,所以很多商学院都要求企业的首席执行官讲课。 彼得不是大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但和妻子一起有一家小公司,善于读书和学习,上课谈论美国企业界的风雨,总是像家珍一样滔滔不绝。 果不其然,不久,他说他开始给我讲课了。 一开始,是教授生病或出差的时候,他临时代课。 学生反应良好,主讲教授开放,爽快地请他担任部分讲课。 他不仅不打领带,穿西装,而且满脑子都是他,就像一个有学问的教授。
彼得又是热心的社会活动家,在学生会里身兼数职,刚组织完这个活动,又在着手下一步活动。 他不觉得自己已经是老人了,似乎把自己放在一个更年轻的同学里,而不是和同学同辈,让自己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与他们分享共同的兴趣、利益、喜怒哀乐。 不知道最后一个学期,是忙还是在追求一种时髦,他脸上留着胡子,看起来像古希腊一个博学的老人,但他的举止依然,投入他怀抱的还是一颗年轻的心。 临近毕业的时候,同学们大都为谋职业而焦虑不安,唯独他仍不改初衷,醉心于商业伦理的研究。 他申请了几所学校的博士课程,最后被英国历史悠久的学府录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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