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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日本学者形容“平成三十年”:日本“变小”,中国变大。

2022-12-22 20:43:59编辑:阿珂

德仁天皇即位仪式将于10月22日举行。

30年前,明仁天皇1989年即位时,日本的年号由“昭和”改为“平成”。 也就是说,这一年,《环球时报》特约记者、驻日学者岳光当时作为留学生来到了“后工业化”的日本,开始了“平成”之旅。

在华日本学者形容“平成三十年”:日本“变小”,中国变大。

你如何评价日本和中日这30年的变化? 在岳光看来,这是仁见智的话题,他说,作为滞留在日本的“歪果仁”,“斗胆”是“平成时代”的证人。 概括地说,——这30年来,日本从头顶上卸下了光环,走向了虚实,而中国放下了心灵的重负,全面迈进,中日开始了一个彼此更近距离观察、感受对方的时代。

我是1979年的大学生,专业是企业管理。

上课第一次听说松下、东芝等日本企业及其先进的管理经验时,似乎真的打开了天窗。

当时,美国学者傅高义在《日本名列第一——对美国的教训》书中谈到,日本正在打造“后工业化”社会的典范。

当时,中国刚刚改革开放,日本进入了“后工业化”。 这一定是加深了我对日本的好奇心,想找机会去日本“见识见识”。

作者岳光1990年去日本留学时的照片。

1989年10月19日,当我推着行李箱走出日本成田国际机场大楼时,我感到眼前的现代化建筑和北京首都机场航站楼隔着一个时代。

我一边操着能读、能表达、听不懂的“单行日语”,一边坐上机场巴士,从千叶县前往东京。

一路上田园风光,进入市区后,大巴在上下三层楼高的高架路上飞驰,楼群密如竹林,楼群之间,小汽车像河流一样,像流动着的血液……刚想到这里,“真的没有什么不先进的。 日本的“后工业化”的感觉是这样的吗! ”我想。

实际生活中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日本商品的丰富性。 第一次看到便利店的星罗棋布,还有24小时营业的东西。

日本人的生活可以持续到深夜。

对于初来乍到的留学生来说,晚上去便利店买东西是缓解寂寞的一种方式。

大型超市的商品各种各样,“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只有想不到的东西”,欧美的进口商品居然比日本制造的还便宜。

我记得在一家超市里找有没有中国货,只找到了三种:天津甘栗、遮阳篷苇帘、棉布衬衫。

当时,来日本的中国人还很少,我在街上吃的第一顿饭是“广东面”,店主是老华侨,“你是来打工的吗? ”我问了。 留学后,他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用筷子给我做了一大碗叉烧。

很遗憾,在那之后的30年间都没有去过这家拉面店。 我不知道老师在那之后怎么样了。

我在日本有经营科学的硕士学位,按规定两年后毕业的时候要修30个学分,但我总共修了45个学分。

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越学越接近了解日本。

当时的日本经济正处于鼎盛时期,日本的目标是与美国保持“对等关系”。

1989年底的一天,日本各大媒体刊登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三菱房地产公司收购了纽约地标性建筑洛克菲勒中心。

当我问研究室的日本同学对这件事有何看法时,对方自豪地说:“我认为日本在经济上打败了美国。

”只能暗自着急,“如果日本果然成为第一,中国就太差了。

1996年,作者岳光在静冈县滨松市召开的中国汽车摩托车投资筹备会上。

参加者是静冈县的中小企业家。

数字最能说明问题。

1989年,中国和日本的GDP分别为3400多亿美元和3万亿美元,说明那个时期人们的经济比你好,日本“长大了”。

这也让日本的“眼睛”更高了。

我平时喜欢去书店,这里比上课更能了解普通日本人的想法。

当时,日本右翼学者们关于“中国崩溃论”的书很畅销,20世纪90年代市场上出现了这样的论调。

他们认为:“社会主义是僵化的制度,为了抑制人的创造力,经济最终必然破产,苏联是样板。”

我和日本人交流的时候,话题大多是了解日本的新鲜事物,其实我害怕中国落后于对方。

1978年,邓小平访日期间乘坐新干线时曾说:“感觉快,有让人跑的意思……” 我记得第一次坐“弹头列车”是在1994年底,工作后在从东京去静冈县出差的途中。

我很期待这次出差。 我曾想体验这样的速度和现代化。

正是在一九四四年前后,中日两国都发生了严重的大事。

这里是经济泡沫破裂,从日经指数最高的40000点开始跳崖,之后下跌。

我认识的一位著名的日本金融学教授,他的每次讲座都坐满了,但他的股票也被套了,最后只好割肉出逃。

以《北国之春》曲闻名的日本歌手千昌夫,在80年代后期搞房地产,被称为“唱歌的房地产王”,但遗憾的是负债额达到了1000亿日元。

他申请破产后,昔日的荣光不再,只好每天自己卖艺,还债度日。

到90年代中期,经济衰退引起了地方产业的萧条,三菱地方不得不在1996年出售洛克菲勒中心。

日本学术界和媒体开始讨论“零增长”问题。 这个提法具有政治杀伤力。 评论家堺屋太一说,从高速增长滑落到“零增长”,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 这就是日本的“第二场败仗”。

回顾中国,1992年邓小平南巡演讲在国内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引起了国民的奋发热情。

我们意识到,其实中国的问题在于自己。 发展速度缓慢的根本原因是思想负担过重。 这种想法是肯定的,即事先仔细考虑了方案,然后再进行实际操作,但问题是还没有等来态势的变化。 即使想要周全的方案,该方案可能也不存在。

可以说,当时日本和中国的决策层面临着同样的情况。 解决问题的区别在于,重视抓住机会还是回避风险。

2004年,作者岳光和儿子在伊豆半岛

房地产泡沫破裂后,日本的问题层出不穷,但日本一般进行“保守治疗”。

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后,日本经济出现衰退,银行加快了业务收缩速度,客户业务中短期不盈利的项目全部砍掉。

以我当时所在的日本公司为例,总经理最初鼓励我独立开拓中国业务,向日本企业、研究机构和政府部门提供有关中国经济动态的分析报告。

这是一本每期16页的月刊,名为《FORECAST(预测)》,是日本国内首次由企业投资,站在第三者的立场上分析中国动态的出版物。

经过几年的努力,该企业初步建立了信誉,客户主动来谈业务合作,项目才从“零”发展到盈亏平衡,但在经济衰退后,该项目因“没有利润潜力”而被迫停工。

社长虽然不忍,但也没办法,《FORECAST》只开到1998年底。

相反,中国企业的改革是“大刀阔斧”。

1996年至1997年,我参加了中日政府合作项目,利用日本政府开发援助( ODA )的资金,为国内某省制定长期发展计划提供政策评估和项目支持调查,我作为翻译和协调员与日本专家一起深入企业

当时接触的地方政府官员、企业负责人、员工对大胆的改革抱有理解,对未来抱有期待。

日本方面的专家也在个人讨论中感叹,在日本已经感受不到变革的勇气了。

从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到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中国锲而不舍,抓住加入世贸组织、举办北京奥运会等大好时机,实现了连续高速经济增长,吸引了更多的资金和先进的技术、理念。

到2018年,中国经济总量为13.6万亿美元,日本为5万亿美元,日本又“变小了”。

中国不仅长大了,而且“变快了”。 特别是在能源供应、互联互通、交通运输领域形成了世界上最大的社会基础设施网。

中国高铁于2008年开通,比日本晚了40年。

2008年,我带着日本客人去天津考察,第一次坐自己的城际高铁,舒适快捷的感觉是“理所当然”。

短短10年,中国高铁总里程达到3万公里,超过世界高铁总里程的2/3。

信息和交通的革命性变革,改变了中国人自古以来的地理概念。

只要中国人的观念改变,奇迹就一定会发生。

2011年日本大地震后,作者岳光(右)访问了仙台的当地特别救援队。

日本“变小”当然是相对的,其工业实力和科研实力依然放在那里。 例如,日本的诺贝尔科学奖获得者将近30人。 中国目前只有一个屠宰商。

那么,中国的目标是超过日本人的诺奖数量吗? 我现在不这么想。

中国的问题永远比日本多,比美国多,而且复杂。

由于中国是一个有14亿人口的大国,这一现实决定了中国在本质上与其他国家不同。

所以,向其他国家追赶,不是自己的路。

现在,在网上,他说:“你的手机里有很多日本零件。 “善意”的提醒很常见,例如“技术上表明日本仍然比中国好得多”。 这表明,他们不了解现实中的中国挑战,只是把某些技术超越对手视为成果。 这叫做“以物伤心”。

前年参观东芝时,日本企业的负责人说:“我们使用的羽毛毛坯是江苏省的民营企业生产的。

我们离不开中国企业。

目前,华为、中车、中国大型飞机制造企业都在走系统集成的道路,表明中国企业并不落后。

这几年,在工作之余,我总是抽时间去看仙台的鲁迅纪念碑,静静地坐在鲁迅雕像旁的石头上。 有时候心里有矛盾。 “鲁迅当时的留学课题是救亡。 他后来找到了目标。

我留学的课题是学习知识。 现在有知识,但知识依然是外在的,判断的标准依然在别人那里。 这样下去,岂不是徒劳无功? “从日本朋友的话中找到了答案。

他曾是国会议员的秘书,经常去中国出差。 他和我多次陈述了自己的意见。 “中国政治稳定,决定的事情马上就做,所以很重要。

日本前几天频繁更换首相,没有出台稳定的经济政策。 这样下去日本就结束了。

为什么日本人的投诉变多了? 相比之下,中国的做法是日本人从未经历过的新鲜事物,我认为这意味着中国向世界展示了不同的发展路径。

如果能掌握这个过程的细节,进行适当的调整,最后进行总结,那不也是一门学问吗? 确实,自从我这样想之后,眼前的“日本经历”似乎并不那么深奥,可以放弃我的自由。

这几年,日本媒体频繁出现马云、任正非、李书福等中国新一代企业家的名字,他们的故事在普通日本人的心中掀起了波澜。

一位61岁的日本网友看到介绍阿里巴巴等中国企业的报道,认为“美国梦已经结束”,“这样的中国企业层出不穷,当今世界人人都有机会,只要不断尝试,眼前的路就越走越宽

像我这样的中国人来到日本加深了见识,但现在,世界正在逆向研究中国的经验。 这表明了这样一个事实,只要自己的立场和方法得当,发展就会加速。

当然,学习其他国家的经验仍然很重要。

作者岳光(左四)与日本中小企业家座谈。

30年的“平成时代”,日本也在不断地自我调整。

傅高义当年书中提到的日本“后工业化社会”的特征,其实在老龄化、少子化方面表现得最为明显。

最近,日本媒体上出现了“终身现役”的表达,意思是“老了,老了也要工作”,这可能是没办法的事。

另外,通过促进消费来维持再生产,也是日本的当务之急。

预计2050年前后,日本人口将减少到明治时代的水平。

地方经济活力被东京和大阪这样的超大城市吸收,年轻人可以来大城市,但高工资会被高房价抵消。

如何应对各种危机,对日本人来说也是一个考验。

应该强调的是,日本的法律制度比较完善,文化和技术上的优势仍然存在。

我结束了30年的“平成之旅”,回国前和日本朋友离别时,他们很遗憾,但我为我的选择感到高兴。

一位日本朋友说:“了解岳桑,我改变了对中国人的看法。

在名古屋大学,我还遇到了当时正在读研究生的中国同学,在对话中觉得他们依然很努力,成绩也很好,这让我想起了留学生时代。

我们这一代人很高兴“看日本”和“比较中日”的课题已经完成,新留学生们将承担今后30年的课题。

今天,中国又上了一个大台阶,在日本发展的中国人今后的道路也一定更广阔。

岳光(作者是在日学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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