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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创业:东莞中小企业

2023-02-05 08:38:34编辑:岑寂

在成本上升和内需下降的夹缝中,“世界工厂”的中小企业家们展开了各种各样的变革。

记者/黄子懿摄/张雷

唐勤俭在一家装瓦楞纸的工厂里。

因为租金太高,现在的包装厂几乎都是铁皮铺(张雷摄) )。

“为什么完全不燃烧? ’31岁的江西丰城人唐勤俭最近忙着组建同乡会。

11月13日,他载着两个老乡驱车从长安镇前往寮步镇。 那里有一些老乡企业家也在忙着成立东莞丰城商会。

唐勤俭是东莞长安镇吉牛纸品包装公司的老板,来珠三角谋生已经十多年了。

他开车熟练精进,如果前方没有车,就一只脚加速油门。

开车40分钟,他没能接10个电话。

其中接客户电话时,他说:“请放心。 绝对给你最低价。

”他说:“那就谢谢你了。

你也知道今年生意很难做。 我们出口的,包装不能太差。

今年的“双11”购物节再创成交量高峰,唐勤俭却感受不到这份热度。

与往年相比,他的工厂订单量下降了20%到30%,只是开了个日班。

在过去的“双11”面前,通常都是加班。

唐勤俭至今我还记得。 2013年“双11”,工厂经常是黑白两班满开,24小时轰鸣不止,老板的员工一起骑行,几个月才赶到。

“‘双11’怎么一点也烧不着? ”东莞纸包装协会常务副会长王晓娅也有这个疑惑。

据她介绍,通常“双11”的准备工作是从5~8月开始的。 今年期间,她一直在盘算。 工厂每月只能收购约80万元的订单量,仅为往年每月150万订单量的一半。

“客户的品种不像往年那么多。

“唐勤俭说,他的客户主要集中在五金、家电、玩具等行业,今年的需求并不普遍旺。

参加同乡会之前,他发布了视频朋友圈。 印刷机轰鸣着,一旁的工人加班——“双11”后,订单量反而稳定下来。

据推测,这是为过年准备的,“之后会有小成长”。

这是唐勤俭开办纸箱厂的第11年。

2007年,20岁的唐勤俭来到珠三角工作。 最初在纸包装工厂做业务员。

他闲逛了三年,用一辆自行车熟悉了所有业务,有了一定的积蓄。

2010年,唐勤俭集资20多万元创业,买了一台设备后,资金只剩下几万元。

很快,他的资金链断裂了。

他反省后,重写了商业计划书,接受了亲戚给的50万元再创业资金,搬到了东莞。

最多时,拥有5个厂区,3万平方米厂房,生意红火。

从2017年初开始,局势就不景气了。

他不得不削减规模,关闭了三家工厂,只剩下两家。

“我本来只打算留下一个。

“唐勤俭说,这一年多来,两位港台客人一共欠了他50多万元货款就跑了。

唐勤俭说,有两家港资企业,一家做电脑机箱,一家做玩具。

台资玩具厂从建厂到关门不过半年,“一分钱都没拿到”。

“流动资金对包装行业非常重要,现金流是生命。

东莞纸制品包装协会创始会长林青表示,包装厂上游企业强势,一般要求30天内付款,而下游企业收款期为70~80天,一个企业至少要保证1~2月销售额的现金流。 否则,风险极大。

生意不好,“逃避”变得常见了。

这一年,深圳纸制品协会会长肖小平的常见工作之一就是协会会员讨帐、准备材料打官司。

“周围有很多企业今年公司不经营,最后关门卖机清算。

”肖小平说。

“跑单帮”中,也有港资台资企业。

8月,老牌港资企业、深圳南岭玩具公司突然倒闭,让所有供应商和员工措手不及。

某纸箱厂是其供应商,被拖欠了600多万元的货款。

“以前听到他们工厂的机器昼夜不停地运转,现在一点声音也听不见了。

”肖小平说。

唐勤俭所在的长安镇朝北,是毗邻的大岭山镇。

这里以家具制造闻名,制造的家具多为出口,有“中国家具出口第一镇”的称号。

大岭山镇家具协会秘书长,镇上最多的时候,有600多家家具厂,但近年来在成本上升和环境保护的压力下,几乎减少了一半。

即使这三百多户人家,生活也不太好,损失惨重。

“老百姓口袋里没钱了,套在楼市和股市上了。

“何建成说,卖场人气很低。

镇上一家大型家具企业经理表示,今年家具行业的10家企业中,约有5家亏损,3家缴纳保险费,2家赚钱,“卖场里没有人”。

“家具行业应该和房地产紧紧联系在一起。

“大岭山镇和瑞木器制品厂老板廖美清关闭了经营了8年的工厂,遣散了30多名工人,以20%的价格廉价出售了几十万设备,停产了。

他的产品多为家具代加工,商品供应香港皇朝家具等客户。

今年,来自香港皇朝的订单锐减。

“我在皇朝订过几次,他们说没有,卖不出去。

廖美清说,从事实木加工,原材料多来自美国,贸易摩擦一来,就只涉及工厂。

内需疲软、生活便利的中小企业似乎都是以单独为中心的。

内需萧条与朱来明关系不大,他的工厂仍在不断运转。

11月的一天上午,我来到大岭山镇的溢莱家具厂,工厂轰轰烈烈,占地20亩的三个车间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曲木家具。

这些家具的包装上用英语写着,表示最终会送到海外市场。

客户主要来自欧洲市场,“中美贸易战对我们一点影响也没有。

”朱来明说。

“欧洲的订单重视质量和原创。 量低但利润高。 虽然美单(美国订单)量很大,但价格杀得很低,也不看原件。

朱来明说,镇上做出口家具的,大多是代理商,集中销售到国内和美国,净利润薄,集中在5%左右,辛苦赚钱。

其他企业的净利润相对较高,在约5000万元的年产值中,净利润超过8%。

“代办是没有灵魂的,迟早会断送。

”办公室内,朱来明对着来访的廖美清说。

关闭后者工厂时,跟他借了三万元给员工发工资。

与镇上其他家具老板不同,53岁的朱来明不仅是老板,还担任首席设计师。

他薄薄的长发往后梳,艺术家范儿十足。

在铁皮屋顶车间的机器轰鸣声中,办公室的阳台被他装饰在客厅里,采光充足,配有简约的曲木家具,似乎在喧闹中寻求宁静。

与其他家具老板不同,朱来明还是首席设计师。

他相信,原创才是企业的灵魂,而不是代言人(张雷摄)。

朱来明也同样感到压力。

见到他的时候,他刚刚结束了“辟邪”。

这是古人流传的养生方式,指道家养生中的“不吃五谷”。

要求在一定的时间内通过绝食、调整气息来调节身体的功能。

朱来明过去7天什么也没吃,只喝水充饥,一周瘦了5斤多。

他穿着深色的t恤,袖口贴近肘部,牛仔裤的腰和皮带一起下垂,提醒着人们他的身材和重量。

这是朱来明今年第二次“辟邪”。

第一次,他没有经验,想在家自学,“每天烦躁不安”,后来体重恢复了。

这次,他给“圈内”师傅交了6900元学费,专门上了几天的课,回家一试才走上正轨。

他说,“辟邪”能安抚人心,知道“因果和轮回”。

“没办法,负能量太多了。

”朱来明说。

高涨的成本让唐勤俭来到寮步镇,带着老乡们来到广东雅联股份有限公司。

这是一家电子加工企业巨头,向亚马逊等海外世界500强企业生产电子零部件。

全厂800多人,年产值约2亿元,曾一度是新三板上市公司。

47岁的创始人兼董事长徐流桂是丰城人,他带着一行老乡参观了自己的工厂。

吃饭的时候快到了,食堂里挤满了年轻的身影,另一边的车间里还很忙。

徐流桂在现场二楼工厂的组装科组,介绍了他的自动化生产线。

在500多平方米的车间里,摆放着10多台自动化设备,手机充电线接口、USB接口等零部件都是这些机器组装生产的。

银色机械摇臂和齿轮转动过程中,只有一名工作人员在最后一道工序检查零件是否合格,人工作用大大减弱。

徐流桂说,这些机器刚买下来,最贵的65万元/台,可以代替20名工人操作,“半年就能恢复原样”。

起来的老乡看到后赞不绝口,称徐流桂为“丰城的骄傲”。

尽管如此,人工费的上涨仍然困扰着他。

如果把社保划归税务,他的工厂本来每人每年7000~8000元的社保提高到2万元左右,支出一下子增加了近千万元。

这对净利润8%、毛利润25%左右的电子加工企业来说,可以说并不高。

“每年涨价20%左右,然后慢慢上升。 就像用温水煮青蛙一样。

”唐勤俭说。

2010年徐流桂创业时,普通工人2000~3000元/月就能招到,还吃。 现在普通工人的月薪在6000元左右,有技术的工人说:“没有8000元下不去。”

工厂的高速机长,人均月薪在8000元左右,年轻人超过万。

关于人工费的上涨,朱来明并不是很在意。 他认为“那是工人们打工理所当然的”。

他的工厂工人大多来自贵州、云南、广西等偏远省份,有时夫妇同行。

他说,夫妇在他的工厂工作了两年以上的人,“存10万元绝对没问题。 回老家就能押一套房贷。”

这是他作为中小企业家非常高兴的地方。

他真正感受到压力的是疯狂的土地租金等成本。

一年前开始,租金开始稀释他每年8%以上的净利润。

2018年6月,原厂房租到期后,由4.3万余元/月猛增至19.4万元/月,每年增加支出近180万元。

环境保护督察要求用天然气替代传统锅炉的生物质燃料。 后者每小时的煤气费约为320元,燃料成本每年高出约70万元。

加装环保要求的粉尘设备后,电费也从约4万元/月上涨到7万元/月。

整体计算,仅这一年,各项成本支出就多了近300万元。

朱来明没想到,工厂稳定下来没几年,“怎么会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

2000年,35岁的朱来明来到大岭山镇创业。

他从小就很穷,初中辍学学了三年木匠后,在湖南经营胶合板厂有了一定的积蓄。

世纪之交的大岭山镇,依托家具巨头台升集团发展,在房地产和出口加工业繁荣的时代家具厂层出不穷。

当时,朱来明主要靠给港台企业做零部件代工生存。

好日子不长,遭遇了2008年的金融危机。

港台老板欠了200多万元的货款,人间蒸发了。

东莞溢莱家具厂,一名工人正在休息(张雷摄) )。

朱来明每天抽两包烟,看着积压的货物说:“死在工厂里不就好了吗? ”我想。 绝望的时候,他买了两盒安眠药,准备自毁,但看着家人心里很难受。

工厂每月亏损10万~20万,就像竹篮水一样,他痛不欲生。 替补终究只是附属的,只有原创才是路。

于是,他依靠木匠的手艺和感悟,全力摸索曲木配件和家具的设计。

家具行业类似时尚,展会尤为重要,尤其是每年3月的广州展、9月的上海展非常重要。

来自全国各地的家具商,装饰几十万,维持三天的店面,向各地的顾客和经销商展示产品。

2009年,溢莱首次参加广州展,只推出曲木配件参展。

展会上,唯一的订单来自韩国客户。 后者对曲木首饰和设计感兴趣,试着为朱来明提供集装箱。

他依靠这个客户打开海外市场,度过了几年。

2013年,欧洲家具电器商MADE在展会上与朱来明接触,让他每年提供4~5个集装箱,然后向他下达订单。

渐渐地,这个订单现在达到3000万元/年,MADE自己可以卖1.5亿元,朱来明从此加薪,日子过得很轻松。

他认为,欧洲市场的开放,依靠自己的原创设计能力,是与镇上其他家具厂最大的区别。

目前,作为家具企业,他拥有完全的知识产权,是东莞高新技术产业和版权示范单位。

“全镇,能进行原创设计的业主有两个,他是唯一的一个,很少见。

”朱来明说。

但在东莞,朱来明似乎没有位置。

楼市降温后,热钱流入珠三角工业用地市场,东莞各镇租金普遍上涨2~3倍,被称为“死亡租金”。

唐勤俭是长安镇一家6000平方米的工厂,一年要缴纳150多万元的租金,与前两年相比上涨了50%。

“生产纸箱工厂的通常都是这家铁皮店。 因为地租太贵了。

”唐勤俭指着现场的天花板说。

高额的租金迫使一些传统企业削减规模和业务订单,打包出租厂房。

唐勤俭亲眼看到,自己工厂附近的一家上市公司,把两万多平方米的厂房全部租给了一家房地产公司,自己只剩下3000平方米的铁皮屋顶生产,出租每月约50万元的利润远比建厂赚得多。

“那我还开什么工厂? ”唐勤俭抓住了商机。

从2017年开始,他停产了5家工厂中的3家,制造并打包房地产,年租金收益数百万。

这5个厂区,是他在事业上升期给自己制定的“一年收购一个工厂的目标”的成果,共计3万平方米。

他很聪明,30出头就拥有千万资产,积极开展的战略与他的驾驶和酒席风格相似。

在餐桌上,他会教你怎么递名片和干杯。

“你必须和上司们喝酒。 他们喝酒后才会对你说实话。

但作为租赁中介,唐勤俭也觉得形势不如以前好。

“今年新工厂很少。

“唐勤俭说,高额租金也开始下跌,从鼎盛时期的25~30元/平方米/月降落到约20~25元/平方米/月。

在采访中,三位以上的企业家说,东莞的空置厂房已经达到几百万平方米。

与削减规模的工厂相比,朱来明考虑扩大生产。

此前,他曾与东莞理工学院和广东高性能计算机学会签署协议,进行智能家居研发和转型,试图打开内地市场,“两条腿走路”。

“智能家居的研发有很大的投资,需要通过大量的成果来确保利润。 否则,就很难活下去。

每年,朱来明花费5%左右的成本进行研发,其中包括花100多万元邀请意大利团队进行设计,双方通过在线合作设计产品约80余件。

但问题是,目前现场不仅租金难以承受,而且容量有限,成果难以转化和批量生产。

朱来明想买土地,但苦于没有资质。

2008年金融危机后,曾经的“世界工厂”东莞悄然转型,启动腾笼换鸟产业升级计划,引进高科技行业,逐步洗牌原有产业。

大岭山镇在关闭淘汰家具厂后,引进了许多高新技术产业。

年纳税额至少要达到50万元/亩,才能在大岭山拿地。

朱来明的企业,虽然也是高科技企业,但纳税额只有约15万元/亩,不能拿地。

这是家具业先天薄利的劣势造成的。

一位家具业人士表示,家具行业产值很难做大。 目前,整个行业内没有年产值超过100亿的公司。

“这几年,家具行业的批量生产越来越少,定制化也越来越多。

“现在能买到土地的,是高科技产业。

”大岭山镇政府干部说。

该镇最大的床垫厂,已将近千平方米厂房以25元/平方米/月的价格出租,后者约50万元/月的收益高于生产。

“太疯狂了。 这样实体经济怎么过得去? ”朱来明感慨道。

由于支出急剧上升,他今年取消了与意大利队的合作,也不再打算参加上海家具展了。

三年前,他做同样家具的弟弟搬到了越南,临走前建议他也去。

他觉得自己老了,不想再辛苦了,所以没有去。

现在,他也必须考虑离开。

深圳尚品居家具营销中心总经理林波从事家具行业近18年。

他说今年是做生意最困难的一年(张雷摄)。

“路很宽”的唐勤俭同乡会饭桌上,大家都很有礼貌,饭桌上不劝酒。 最关心的话题之一是如何变革。

东莞丰城人的创业者,开了很多商业超市。

“其实我们的参加者们找到了路,在同乡抱着被子取暖。

在虎门町开超市的分会长对我说,超市的形势每年都一样,但利润在变薄。

那家超市坐落在虎门工业园区,多为兼职工作服务,不能涨价太多。 “传统行业真的做不好那么多”。

徐流桂是餐桌上的绝对主角,他向乡亲们灌下苦水。

他告诉我,他不太想买国内的手机,但碍于人情面子,又得买了。

比起画自己的手机,他拿起水壶指着背后的标签说。 “标签贴错了。 你知道惩罚有多少吗? ”乡先生说要花50万元。

徐流桂笑了笑,“五十万? 至少一百万~二百万! 我的很多朋友都死在这上面啊。

“这是他只做海外市场的重要原因。

“制造业啊,很难做。

在老乡和我面前,徐流桂宣布了两件事。 自己未来转型的两个方向,一个是芯片,企业年营业正常运转,每年销售额都在上升。

“有没有我都分不清。

“十多年的电子加工积累,让徐流桂积累了足够的资本和资源从事利润丰厚的芯片加工。

他说,如果有了芯片,产值将是现在的2-3倍。

另一个方向是向教育的转变。

徐流桂是一位乡村教师,自认读书少。

现在他每天早上六点起床背单词学英语,只是为了和一个美国人对话。

后者试图将美国高中教育引入中国,徐流桂考虑和他一起在一线城市办学。

他说,中国学生今后可以在中国上美国高中,不考托福和雅思就可以上美国大学,“这所学校将是独一无二的”。

为此,我咨询了教育部国际司的一位人士。

对方说,这本质上是开办国际学校。

不管美方的升学政策如何,国际学校在中国的审批权都在地方省厅,“2013年以来,几乎没有批准过新的国际学校”。

“好像不太靠谱。

“对方说,那个美国人就像经纪人。

徐流桂不管这些,他给我看了一张美国人的照片,向往着教育带来的高回报。

“毛利是70%,最大的支出是教师的工资。

”徐流桂说,“一年收360名学生,每个学生的学费是20万美元。

在三年级的高中,算多少钱? ”听到这里,唐勤俭马上拿出手机,计算了一下,然后说:“2亿! ”他回答说。 之后,他转向我说:“你看到了吗? 这是物理经济企业家变革的典型案例。

而唐勤俭,自己也在变革,纸箱厂老板不再是他的主要身份。

在离工厂不到两公里的地方,他10月中旬刚开了一家湘菜餐厅。 餐厅包围了大楼的整个二楼,占地面积超过500平方米。 这是他转型的第一步,同乡会和东莞行业协会的人都来祝贺。

“湘菜这几年发展很快,前景很好。

“唐勤俭说,转型为饮食,是因为‘民以食为天’,这是一种爱好,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能看到现金流的行业’。

这一年多下来,订单50万元就逃了出来,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

2010年二次创业后,他原本非常注意风险控制和资金链,注重客户来源的拓展和现金流。

计划中,原本每年“跑破单”的金额不得超过10万元。

“现在其他行业的商机也很多,如何做很重要。

“唐勤俭幸运,自己提前关闭了三家工厂,跳槽到了其他行业。

林青至今仍在反省,自己的“壮士断臂”的决心是不是有点晚了。

去约采访的时候,林青刚下班,晚上9点半。

以前,他是包装公司老板、东莞纸制品行业协会的创始董事长,现在,他的身份是另一家大型纸包装厂的职业经理。

工厂停业后,他需要更换新的身份和工作单位,每天驱车40分钟以上从塘厦镇上班到桥头镇。

2014年,林青在塘厦镇开办纸包装厂。

工厂外观小,他决定扩大生产,在其他三镇复制工厂投入和规模,每厂投入100万~200万元,约30人,每月目标产值300万元。

但2014年以来,东莞扫黄、供给侧改革、去产能相继出现,局势下行。

他不甘心企业就这样倒闭,卖掉了房产、别墅和两套商品房,为了熬过寒冬,投入了无底洞般的赤字补贴。

四年来,四个工厂逐渐缩小到一起。

今年8月,最后一家工厂的房租到期暴涨后,他关闭了工厂,没有选择续约。

唐勤俭工厂的工人很忙。

“双11”以后,订单量逐渐恢复(张雷摄) )。

“纸包装行业与其他行业不同,产业链短,门槛低。

林青介绍,纸箱包装行业产业链共分为三级,一级是造纸厂,二级是纸板厂,三级是纸包装厂。

整个珠三角,造纸厂不过十几家,经过产能升级和淘汰,有垄断之势的瓦楞纸厂将有几十家; 纸包装厂至少有400多家。

过去,这几百家纸包装厂各自经营,竞争甚至恶性竞争激烈,“价格被扼杀得非常低”。

2017年初,在林青和王晓娅的努力下,上百家纸包装厂合二为一,成立了东莞纸制品行业协会。

其直接原因是2016年底,受环保、外汇的影响,上游厂家形成垄断后,直接坐地起价,原纸价格暴涨。

林青被推举为创始董事长,但他倡导协会成员“都不买账”,抵制上游瓦楞纸厂随意涨价,纸价在暴涨中逐渐下跌。

“很多瓦楞纸厂在这一年盈利了10年。

林青说,这也加剧了产业链的投机气氛,新的两三级工厂层出不穷,竞争更加激烈。

在这波行业变化中,林青失去了自己最大的客户。

由于材料涨价不能在短时间内转嫁到消费者身上,林青扛不住了,要求客户提高报价,但客户还是不做,最后找到了另一家包装厂。

2018年,产能过剩导致需求下降,上游制造商几次考虑再次涨价,但都没有上涨。

随着协会的成立,之前互相抵制的纸包装老板们聚在一起,聚会变得频繁了。

唐勤俭的新餐厅开业了,会员们都回到了庆祝的站台。

不管行业里有什么大事或者难事,大家都会出主意的。

但是,相对于当前的形势,这些上司们能做的很少。

一些人经过讨论,得出了整合协会会员产能、整合分散的中小型包装厂业务,打造二级瓦楞纸厂和三级包装厂兼容二.五级厂的共渡难关方案。

这样可以放弃冗长的生产能力,让单一工厂的订单变得满满的。

各工厂仍可按原工厂名义订货,正式生产交给该构想中的大型2.5级工厂。

“中国包装业的整合空间太大了。 目前,任何上市包装公司,年产值都应该不到全国的1%。

”林青说。

讨论回到讨论,实际付诸行动的人不多。

“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思想上的问题。

王晓娅说,很多企业家都愿意计算自己在这个过程中的得失,放弃自己一直在战斗的基业,结果很多老板一家的吃饭问题就这样解决了。

唐勤俭对我说,自己现在不会放弃纸箱厂的本职工作。

“总体来说,大家都很聪明。

但是,不仅要从眼前,而且要从长远来看。

“工厂停业后,林青留下三人核心团队维持原有客户,将生产环节外包。

他选择去力嘉包装厂、软硬件设施更好的大型包装厂,希望借此力探索几个行业的整合。

脱离上司的身份,是他给自己规定的新使命。

据他介绍,一些上市的包装厂也在进行这方面的尝试。

朱来明必须去其他地方选择合并。

他越来越力不从心,好像扛不住了。 “这样下去工厂将在三年内关闭”。

采访的第二天,他去湖南省郴州桂阳县签约。

目前,该县正着力打造智能家居行业产业链,承接产业转移,给予政策优惠,广东可以转移过去的优质企业建厂。

朱来明打算去那里完成自己的设计和智能家居梦。

儿子最先提出了反对意见。

2000年,儿子和朱来明一起到大岭山镇时,才10岁。

他在这个城市成家,进入父亲的工厂帮忙,和当地的女儿结婚为妻,公公成为了镇上的干部。

“并不是不能吃,为什么要去呢? ”儿子这样反问。

朱来明说得对。

他想。 自己这样走下去,和广东大学的合作都要推倒重来,那边的那一套暂时也没什么,“算是创业了”。

但是,形势似乎不等人。

朱来明在广西贺州、江西南康、湖南郴州等地奔波考察期间,工厂支出逐渐覆盖利润,儿子感受到了这些变化。

朱来明去湖南郴州,决定让儿子订票,他问儿子:“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问。 儿子叹了口气,“那就走吧。 这里不是我们的。

”朱来明说到这里,红了眼眶。

前一天中午,我来了,他准备和镇政府干部的朋友一起吃饭。

据干部介绍,最近市长换了新的。 市长在一次出差时表示,将支持优质家具企业。

“下午不准备资料吗? 向镇长说明情况。

”干部朋友这样劝朱来明。

朱来明心动了。

此前,他想向镇领导汇报,以支持换取企业成绩。

但是朋友劝他不要,觉得没用。

如今,干部朋友的这句话又点燃了他的希望。

饭后两小时,我准备离开,面对下一次采访时,他还在纠结第二天要不要去桂阳。

到第三天,朱来明发了朋友圈,并附了三张图。

图为平坦的工业用地,红土与池塘错落有致,远处是荒山和电线。

他和儿子站在土地旁边拍照,一张张破碎的脸。

这个朋友圈位于湖南郴州桂阳工业园,朱来明说:“路很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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